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

民事判决书

(2 01 o)鲁民提字第4 1号

    申请再审人(一审被告、二审上诉人)：孙耀亭(曾用名孙

跃亭)，男，1 9 5 o年7月1 7日出生，汉族，山东省加利保健实

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，住兖州市建设东路2 2 9号7号楼4

单元3 02室。

    委托代理人：林生，男，1 9 5 o年1月8日出生，汉族，山东

省加利保健实业有限公司副经理，住兖州市九州东路1 8 3号4号

楼3 O 1室。

    被申请人(一审原告、二审被上诉人)：兖州市新兖镇集体

资产经营管理有限公司。住所地，兖州市新究镇政府大楼。

    法定代表人：许德刚，经理。

    委托代理人：于毅，山东德孚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
    委托代理人：孔祥阳，山东滋阳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
    申请再审人孙耀亭因与被申请人兖州市新兖镇集体资产经

营管理有限、公司(以下简称“新兖镇资产公司’’)拖欠资产转让

一1一

款纠纷一案，不服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(2 o o 7)济民四终字第2 7

号民事判决，向本院申请再审。本院于2 01 o年3月1日作出(2 o 1 o

鲁民提字第4 1号民事裁定，对本案进行提审。本院依法组成雀

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，申请再审人孙耀亭及委托代理人荆

生，被申请人新兖镇资产公司许德刚及委托代理人于毅、孔祥阵

到庭参加诉讼，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

    2 o 06年1 2月2 1日，一审原告新兖镇资产公司起诉至山东雀

兖州市人民法院称，1 9 9 7年11月1 5日，孙耀亭同兖州市新兖每

人民政府达成了《山东省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镇有资产出售、训

购合同书》。孙耀亭购买了山东省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的镇有瓷

产。合同约定孙耀亭应于1 9 9 7年l 1月2 2日前向镇政府支付账

买金1 2 3万元。因孙耀亭未按期给付该购买金，1 9 9 8年5月3 1

日、2 o o o年1月1日，孙耀亭分别同新兖镇资产公司达成《兖州’

市新兖镇集体资产经营管理公司关于收取兖州市汽车工业公霞

购买镇有资产拖款占用费的协议书》，对企业购买款的给付作了

约定。虽然新兖镇资产公司至今多次向孙耀亭催要该款，但孙龆

亭一直未付。为此，请求依法裁决。孙耀亭辩称，镇政府出售猷

企业经评估资产只有1 3 7万元，但现在起诉涉及9 0 0余万元。点

新兖镇资产公司协议的还款期是2 o o o年1月到年底，对方私宦

改为2 O 06年。按照协议约定，对方起诉超出了2年的诉讼时效

欠款123万元是事实，但已先后偿还给新兖镇政府部分物资实物

基本没有欠款。本案之外新兖镇政府又另起诉了7个案件没有毒

  ～2～

实和法律依据。

    山东省兖州市人民法院一审查明，新兖镇资产公司是兖州市

新兖镇下属公司，具有独立法人资格。1 9 9 7年1 1月1 5日，兖州

市新兖镇人民政府与孙耀亭签订《山东省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镇

有资产出售、认购合同书》，孙耀亭认购山东省兖州市汽车工业

公司镇有资产1 3 7万元，1 9 9 7年11月2 2目前孙耀亭应向新兖镇

政府交付人民币1 2 3万元(一周内付款，1 O％优惠)，镇有资产

出卖后，企业产权归孙耀亭所有。1 9 9 7年11月1 5日该合同书经

兖州市公证处公证。1 9 9 8年5月3 o目，新兖镇资产公司与孙耀

亭鉴订了《兖州市新兖镇集体资产经营管理公司关于收取兖州市

汽车工业公司购买镇有资产拖款占用费的协议书》，该协议约定：

根据1 9 9 7年1月1 5日《兖州市汽车公司镇有资产出售、认购合

同书》。孙耀亭应交资产占用费为1 2 3万元，交纳期限为1 9 9 8

年6月1日至1 9 9 8年1 2月3 1日，同时约定了资产占用费利率

及滞纳金。2 o o o年1月1日，双方又签订了《兖州市新兖镇集体

资产经营管理公司关于收取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购买镇有资产

拖款占用费的协议书》，协议约定：孙耀亭拖交数额为1 2 3万元，

交纳资产占用费期限从2 o o o年1月1日起至2 o 06年1 2月3 1日，

资产占用费用利率为5．5％o，延期则每天按3％。付滞纳金，协议

书签订后，孙耀亭未履行协议约定的义务。

    山东省兖州市人民法院一审认为，合同的当事人应当按照合

同的约定，全面履行自己的义务，否则，一方当事人有权要求违

    ——  3——

约方继续履行、并承担违约责任。新兖镇资产公司提供的1997

年1 1月1 5 El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镇有资产出售、认购合同书及

。1 9 9 8年5月3 o日、2 0 0 0年1月1日新兖镇资产公司关于收取兖

州市汽车工业公司购买镇有资产拖款占用费的协议书，孙耀亭无

异议，是双方真实意思表示，符合法律规定，新兖镇资产公司提

交的三份证据中2 0 0]、年1月1日签订的关于收取兖州市汽车工

业公司购买镇有资产拖款占用费的协议书，由孙耀亭个人签字认可

可，协议第二项约定了交纳资产占用费期限从．2 0 0 0年1月1日

起，根据协议内容及本协议的落款时间可以认定该协议签字时间

为2 0 0 0年1月1日，交纳资产占用费截止到2 0 0 0年1 2月3 1 日

孙耀亭以协议有效时间经过涂改要求认定该证据无效理由不充

分。双方当事人应严格按照协议书约定履行义务，孙耀亭庭审中

提交已还款的证据，是发生在2 0 0 0年1月1日前，对该证掳

予采信。证人王汝宏出庭作证曾在2 0 0 0年后多次向孙耀亭俸催要

欠款的证人证言，符合法律规定，其证言可以证实新兖镇资产公

司主张未超过诉讼时效，协议中约定的滞纳金，超出了法律许可

的范围，不予支持。因此，新兖镇资产公司要求孙耀亭支付资产

占用费1 2 3万元及利息，理由充分，应予以支持，利息计算期1

自2 0 0 0年1月1日截止到2 o o 7年4月1日，月利率为5．5％0

利息计算为6 7 6 5元；x(1 2 x 7+3)=5 8 8 5 5 5元，两项共计1 8 1 855

元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》第八条、第六十条、第一百

零七条、第一百三十条之规定，山东省兖州市人民法院于2007

    ——4——

年6月1 3日作出(2 o 07)兖民初字第2 1 o号民事判决：一、被

告孙耀亭给付原告兖州市新兖镇集体资产经营管理有限公司资

产占用费1 2 3万元及利息5 8 8 5 5 5元，两项共计1 8 1 8 5 5 5元，孙

耀亭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给付。二、驳回新兖镇集体资产经营

管理有限公司其他诉讼请求。三、孙耀亭末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

履行，则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三十二条之

规定，由孙耀亭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。案件受理费

5 9 4 07元，由新兖镇集体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负担4 8 9 1 9元，孙耀

亭负担1 04 8 8元，其他诉讼费1 01 2 9 4元，由新兖镇集体资产管

理有限公司负担8 34 11元，孙耀亭负担1 7 8 8 3元。

    孙耀亭不服一审判决，向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称，

审理本案的兖州市人民法院新兖法庭的办公场所系新究镇资产

公司提供，有利害关系，应予回避，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应指定

其他人民法院审理本案。新兖镇资产公司主体不适格，孙耀亭欠

的是新兖镇人民政府的债务，应由新兖镇人民政府参加诉讼。从

2 o o o年1月1日至起诉前，新兖镇资产公司未向孙耀亭主张过权

利。新兖镇资产公司为了时效的合法，把2 o o o年签订协议的时

间改为了2 o 06年，一审庭审时新兖镇资产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已

经承认。故本案已超过诉讼时效。一审判决只判由孙耀亭付钱，

而未判把标的物给孙耀亭，违反了等价、公平、有偿的原则。新

兖镇人民政府与孙耀亭签订的《镇有资产出售、认购合同书》因

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的资产已作价入了山东省加利保健实业集

    一一5——

团股份有限公司，应属加利集团公司的资产，新兖镇人民政府将

已入了集团公司的资产作价出售给孙耀亭，违反了公司法的规

定，侵犯了山东省加利保健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利益。孙耀

亭与新兖镇人民政府于1 9 9 7年签订的《镇有资产出售、认购合

同书》应属无效合同，新兖镇人民政府因无效合同取得的资产应

予返还。请求二审法院撤销原判，依法改判。新兖镇资产公司口

头答辩称：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，请求二审法

院依法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    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查明，1 9 9 1年7月3 o日，兖州市

城郊乡人民政府开办了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，经营性质为集体所

有制，法定代表人孙耀亭。1 9 9 4年8月，山东省加利保健实业集

团股份有限公司成立，以山东加利保健实业公司，山东省社会福

利企业公司、山东省泰安制药厂为发起人，董事长孙耀亭。因山

东省社会福利企业公司和lj』东省泰安制药厂实际没出资，该公司

经规范后，发起人明确为山东加利保健实业公司，发起人的投资

主体为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。

    兖州市新兖镇人民政府于1 9 9 7年对所属镇办企业进行改制，

同年1 1月1日，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法定代表人孙耀亭向新兖

镇党委、政府递交了关于整体购买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镇有资产

的申请报告，同年11月2日该镇政府批复同意孙耀亭购买镇有

资产1 37万元。兖州市新兖镇人民政府为了加强对全镇企业集体

资产的管理，于l 9 9 7年1 1月1 2日成立了新兖镇资产公司，法

  一6一

定代表人许德刚，企业类型有限责任公司，经营范围集体资产经

济管理。1 9 9 7年11月1 5日，经兖州市公证处公证，兖州市新兖

镇人民政府与孙耀亭签订《山东省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镇有资产

出售、认购合同书》，主要约定：兖州市新兖镇人民政府将兖州

市汽车工业公司镇有资产1 3 7万元出售给孙耀亭，被出售的企业

的原债权、债务由孙耀亭全部负责。在收购一周内付清款项，按

1 o％优惠，1 9 9 7年11月2 2目前孙耀亭应向新兖镇政府支付1 2 3

万元。镇有资产出卖后，产权归孙耀亭所有。1 9 9 8年5月3 o目，

新兖镇资产公司与孙耀亭签订了《兖州市新兖镇集体资产经营管

理公司关于收取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购买镇有资产拖款占用费

的协议书》，该协议约定：根据1 9 9 7年1月l 5日《兖州市汽车

公司镇有资产出售、认购合同书》，孙耀亭交纳资产占用费为1 2 3

万元，交纳期限为1 9 9 8年6月1日至1 9 9 8年l 2月31日，同时

约定了资产占用费利率及滞纳金。2 o o o年1月1日，双方又签订

了《兖州市新兖镇集体资产经营管理公司关于收取兖州市汽车工

业公司购买镇有资产拖款占用费的协议书》，主要约定：孙耀亭

拖交数额为1 2 3万元，交纳资产占用费期限从2 o O o年1月1日

起至2 o o o年1 2月3 1目，资产占用费月利率为5．5％o，延期则每

天按3％o付滞纳金，协议书签订以后，孙耀亭未履行协议约定的

义务，双方形成纠纷。

    孙耀亭还主张1 9 9 7年1 1月1 5日与新兖镇政府签订镇资产

出售、认购合同书后，不算新兖镇政府占用的公司土地，新兖镇

   一7一

政府从孙耀亭的公司提走资金及物资共计1 2 o．9万元，但

未向法庭提供有效证据。

    由于孙耀亭未履行2 o o o年1月1日的协议书，

至今

汽车工业公司的工商登记未变更到孙耀亭名下，但孙耀亭

有、经营着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。二审诉讼中，

东省加利保健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证明、

(1 9 9 6)第6 9号文件、

孙耀亭提

济宁市一

济宁市人民政府(1 9 9 6)8 1号文

东省体改委(1 9 9 8)3号文件及兖州城郊乡政府关于同意

汽车工业公司参加山东省加利保健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

告。证明山东省加利保健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发起人

汽车工业公司，该公司的资产全部纳入到山东省加利保健

团股份有限公司。新兖镇政府处分加利保健实业集团股份

司的资产，侵犯了该公司的利益，故协议应为无效。新

公司认为，孙耀亭提交的证据在一审没有提供，

不是新{=

据所证明的事实与本案无关，也不能证明汽车工业公司联

产已经入股到山东省加利保健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。荆

弃了对兖州市人民法院未回避审理此案违法及新兖镇J人

参加诉讼的上诉请求。

    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认为，孙耀亭与新兖镇人匿

订的镇有资产出售、认购合同书，

与新兖镇资产公司签书

有资产拖款占用费的两份协议书，均为有效协议。

司向孙耀亭主张权利诉讼主体适格。

  一8一

犯了山东省加利保健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利益。孙耀亭原是新

兖镇人民政府开办的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法定代表人，孙耀亭与

新兖镇人民政府签订镇有资产出售、认购合同书后，一直占有、

经营着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，山东省加利保健实业集团股份有限

公司的投资主体也是兖州市汽车工业公司一家，山东省社会福利

企业公司和山东省泰安制药厂实际没出资，该集团公司的董事长

也是孙耀亭。因此，其上诉主张证据不足，不予支持。孙耀亭对

欠款1 2 3万元认可‘，新兖镇集体资产经营管理有限公司要求按双

方签订的协议支付欠款的事实清楚，证据充分，应予支持。孙耀

亭称其向法庭提交新兖镇财政所和计生办出具的3份收据应冲减

欠款。因孙耀亭提交的3份收据均是发生在2 o o o年1月1日之

前，孙耀亭可另行处理。，新兖镇资产公司向法庭提交的催收兖州

市汽车工业公司拖欠镇有资产及资产占用费、滞纳金的证明材

料、催要帐明细表、证人王汝红出庭作证，能够证实多次催要欠

款的事实，本案起诉未超过诉讼时效。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于

2 o o 7年9月2 8日作出(2 o o 7)济民四终字第2 7 2号民事判决，

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二．审案件受理费2 04 9 7元，由孙耀亭负担。

孙耀亭申请再审称，1、原一、二审判决侵害了山东省加利保健

实业公司的利益，企业资产出售合同应为无效；2、本案起诉时

已超过诉讼时效，证人王汝宏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与本案有利害

关系其证言无效；3、新兖镇政府在1 9 9 7年以后从孙耀亭处提走

各类车辆及资产约1 o o余万，应当从欠款中扣除。4、二审审理

一9一

有程序不合法的现象。新兖镇资产公司辩称，本案中所涉及的

份协议合法有效，原判决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。本案

诉时不超过诉讼时效。

  本院查明事实与原一二审查明事实基本一致。

  本院再审期间，孙耀亭提出1 9 9 7年11月1 5日，原汽车工

公司出售后，新究镇政府分别在1 9 9 8年3月提走高顶豪华面

车1辆价值2 3 8 o 0 o元。1 9 9 9年6月3日提走泰安牌农用车5

，价值1 4 3 O o O元。1 9 9 9年7月2日提走农用车1 8辆价值2 6 6 4 o o

l。新兖镇政府还截留了支农资金1 o万元。上述事项原一审法

。已作查证，经新兖镇资产公司调查落实后分别为面包车1 3万

I。5辆农用车为74 8 o o元，1 8辆农用车为2 6 6 4 O o元，新兖镇

-产公司认为上述反映的问题是孙耀亭与新兖镇政府之间的问

．。2 O 01年1月1日与孙耀亭签订收取镇有资产拖款占用费时，

．方协议中没有涉及这些问题，孙耀亭对拖欠款数额是认可的，

-在协议上签字，协议有效应按协议履行。

  本院再审认为，新兖镇集体资产经营管理公司具有独立法人

-格，其依据2 o o o年1月1日与孙耀亭签订的收取兖州市汽车

．业公司购买镇有资产拖欠占用费的协议书，向孙耀亭主张权利

：实清楚理由充分，依法应予支持。加利保健实业集团股份有限

。司虽经批准设立，但从该公司的实际设立情况分析，原拟定的

。司发起人既没有投入资金，也未参与公司经营，该公司设立后，

}际也没有正式经营，新兖镇政府处分镇有集体资产，并不侵犯

一1 1一

他人权益。孙耀亭在申请再审期限提出的1 9 9 7年公司出售给个

人后，又以车抵偿债务的三笔款项，因其在2 0 0 0年1月1日与

新兖镇资产公司订立协议时未涉及该三笔帐，双方仍应按协议约

定履行。关于本案的诉讼时效问题，原一、二审经当事人举证和

庭审质证，作出新充镇资产公司的起诉未超时效的认定，证据采

信程序合法有效，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，应予

维持。依照((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八十六条第一

款，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(一)项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    维持山东省济宁市中级人民法院(2 0 0 7)济民四终字第2 7 2

号民事判决。

   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
审  判  长    王继鹏

审  判  员    马  建

代理审判员    李加付

书  记  员    杨晓晨

一1 2一